小河捉蝦記
原來的老家旁邊有一條河,這條河水草叢生,百草豐茂,多少年前人家承包的魚塘后來收益不支,就棄了。后來也沒有人再承包,就那么荒廢著。
后來我們搬到旁邊的牛棚里住,母親為了多一點收益,就抓了兩只母雞抱窩,抱窩的小雞健康活潑,可是數量也不多,只有二三十只,后來趕上有三月三趕廟會,就從廟會上又買了那種人家炕房里機器孵的小雞??墒沁@個小雞健康程度不太好,剛開始買回來,還活蹦亂跳,我們用玉米面加萵筍葉切碎的拌一拌,過了兩天,已經有幾只歪歪了,母親就是讓我們在家看著小雞,不能讓狗攆貓咬,也不能讓大雞欺負小雞。
原先歪歪的兩只,我們捧在手心里,想用愛來感化他,可是不知怎的,我們的愛太多了,把其中一只給擺弄死了,死了小雞,那可不是鬧著玩的,母親回來會把我們劈成花,怎么辦呢?趕緊毀尸滅跡吧!我與三姐姐就商量著把它扔到旁邊小河的水草里,誰都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我與三姐姐帶著小雞的尸體來到小河邊,撿著水草最豐茂的地方,三姐姐用最大的勁使勁一甩,小雞甩在了河中間的水草上,我甚至還掉了兩滴眼淚,
到了中午的時候,母親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小雞的數量少。
等吃完午飯他們再出去干活的時候,我心里放不下小雞,就又跑到小河邊去看那只水葬的小雞,天吶,你們知道我看到什么!?。⌒‰u在動,小雞還活著,他的腿還一伸一伸,我們把一只活雞扔到水里了!??!
這真是晴天霹靂的一個消息,我趕緊去找三姐姐,把三姐姐從午睡的床上拖下來,三姐姐睡眼朦朧也嚇傻了,這可怎么辦呢?這河可不淺呢!又在河中央,這怎么才能救得了這只被我們誤殺的小雞呢?正當我們暗自垂淚的時候,大姐姐,發(fā)現(xiàn)了沒睡覺的兩個妹妹,看到蹲在河邊的兩個娃,剛想罵我們,卻發(fā)現(xiàn)我們淚眼朦朧,趕緊上前問,原來是這么個回事,大姐姐仔細瞧了瞧,不虧是大我們幾歲,就是厲害一些,發(fā)現(xiàn)小雞果然是死了,一動一動的原因是因為有個老紅鉗在夾小雞的腿肉吃,再仔細瞧著水草底下有很多只老紅鉗,上帝啊,原來這水草下面都是大紅蝦呀。
這個發(fā)現(xiàn)簡直不亞于哥倫布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,我們幾個孩子興奮到了極點,趕緊準備蝦釣子,其實也非常簡單,就是一節(jié)竹竿加一根棉繩,但是用什么做釣餌呢?
我們把目光看向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雞,真希望他快點斷氣,這樣我們就可以扯掉他的左右腿做下調子了,這樣想來,其實我們并沒有多少愛心。在利益面前是可以犧牲一切的,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目光太過毒辣,生生把小雞給嚇死了,于是我們只好勉為其難,分解了小雞,一人拿一部分,就去釣蝦了。
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河里更傻的蝦子了,放到水里一會一只,一會一只,而且都還沒有小的,都是我們拳頭大的清水蝦,還有幾個老紅鉗,二姐姐更是厲害,居然釣上來一條黃鱔,這里面的漁資實在是太豐富了,不大一會的功夫,我們每個人就盆滿桶滿。
正當我們興奮不已的時候,下田的農人們陸續(xù)回來了,看到我們在這釣蝦,立刻就有那好貪便宜的穿了皮叉褲,下河去網了。把我們的蝦釣子都攪混了。但這畢竟是無主的河,我們也不好說什么,好在我們已經釣了幾大盆晚上可以燒蝦子吃。
那一晚妥妥是吃美了。
第二天,正當我們準備去挖蚯蚓或逮青蛙,想再去釣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河里面漂了一河的魚,蝦子也正在往岸上跑。原來是原塘主聽到這河里面還有貨,連夜撒了藥,早晨一大早,浩浩蕩蕩來了很多人,下去撿貨去了,一邊撿一邊罵罵咧咧,說這是他家的東西,我們誰都不敢吱聲。
四五個高高低低的孩子,站在初升的太陽面前,望著一河飄上來的魚蝦,啥都不敢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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